美国为什么不制裁台积电?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伐兵,最下攻城。
——《孙子兵法 谋攻篇》
故,谋乏战略,交即非欧,兵即战狼,城即股权。
——题记
在阿斯麦的光刻机是一枚全球化的种子时,似有春情萌动,有一种二十年前关注GE及杰克韦尔奇时的感觉。如我此类几近万念俱灰、得过且过之人,有此小腹一热的萌动着实不易。说到阿斯麦,当时,就有一念头,美国为什么不制裁台积电?
二十年前写GE,顾忌甚少;如今要写阿斯麦特别是台积电,要想写透、写出清晰的逻辑轮廓,当有大呼过瘾之感,只是百般难为,遣词造句要束手束脚,就尽可能简略的不能再简略地做一些勾勒。
台积电可以局限于一个符号或者技术领域不可忽视的存在,涉及到一个芯片这一人人所知的名词,这些又与阿斯麦相关——严格意义上,阿斯麦和台积电已经超越产业或产业链传统理解,但仅以供应链而又会以偏概全。
既然这么一个厉害的存在,又不在美国本土,那么为什么美国就不制裁?要知道,江湖演义里已经历数了美国不能容忍全世界谁家超过他的章回,包括制裁华为,其根本出发点,就是因为华为太厉害了,已经威胁到美国国家安全了,所以如果不及时制裁,就随时会面临灭顶之灾。
那么,美国为什么不制裁台积电?现在耳闻目睹的就是如同不制裁阿斯麦一样,都因为他们都属于美国“控股”,意思就是美国企业。自然,美国不会制裁自己的企业。我不打算就注册地或者国别等等,去缕析控股或算哪个国家。只是想说,股权决定不了一个企业的自主选择:什么是公司?公司是独立法人,即使最大的股东,也不能说了算,公司不是股东的家奴,是一个独立的“人”,依法律程序确定相关权益和主体资格。我想,这一点,滔滔不绝谈起公司法等等彰显惊才艳艳的国人,应该都明白,当然,在本国或本国资本市场,大股东是公司的主人,其他股东或市场仅仅是这一主人的玩偶。此做另议。
再说美国是不是台积电的股东,这里涉及到一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政企关系。说其不是问题,是因为政府与企业之间各司其职、各具功能,具有清晰的法律界限,这就是所谓法治。所以,政企关系,是基于公民权利和纳税人的国家义务;当然还有另一种政企关系,基于行为控制和行政管制。在第一种政企关系里,一切属于公民,其次才是国家;第二种政企关系,一切属于国家,其次才是国民。
企业不分大小,只要依法设立,主体资格平等,而国家就应该为其提供平等的服务,而仅仅是谁交的税多,就施以特殊关照或特别对待,至少形式上不能如此,因为此显然违背法治精神。
国内在内地之外以及境外设立公司的不在少数,大致可做比较:在其他地区或国家设立公司后,几乎与政府部门没有什么关系;在国内及本土,设立公司之后,要面对多少行政部门的“服务”?中小企业都有体会。不做延展。
也就是说,所谓政企关系根本就不是问题,国家基于保护公民以及对纳税人的义务,公民利益高于一切,企业利益高于一切,当年西方列强坚船利炮进入中国,就是为了本国公民以及本国企业保驾护航。
股权执念,源于本土谁是老大谁说了算的人治意识,所以尽管叫股权,其实就是我对你的控制权:我是你老子,你就应该听我的,不然我就断你的粮——所以,美国对自己“控股”的公司,具有绝对的决定权,台积电也好、阿斯麦也好,你就必须乖乖听我的。
这里涉及到什么是全球化、什么是跨国公司,世界仅有少数的国家,还存在国家经济控股或广泛直接参股或控股行为,基本都是私人企业从小做到大,做成跨国公司,所谓跨国公司特别上市公司后,已经成为公众公司,股东或投资人已经不能再局限于某一国公民,同样也是跨国或全世界的,台积电或阿斯麦等等有没有美国人股东或者是不是美国人股东已经说明不了什么——即使美国国有经济直接参股,而即使参股也仅仅是股东或投资人之一而已,更何况美国的“国有经济”指的到底是什么,肯定不是他国国有经济当毋庸置疑。
美国的“国有经济”体现于招标,类似波音和马斯克之间都可以投标或中标。而台积电等等芯片之类,从开始相当长时间是不招待见的领域,当然也不属于美国“国有经济”的招投标范围。
美国国家或政府,对企业的干预力微乎其微,譬如为了制裁华为,美国政府要“命令”苹果、谷歌之类的公司断华为的粮,必须要动用国家法律,而不能政府与企业直接协商甚至命令企业必须如何如何,这样即使苹果、谷歌大股东说了算,那维持损害其他股东利益谁赔偿?而苹果或谷歌的管理层更没有如此说了算了权利。
世界不是国家,国家亦仅仅是世界一城一镇也。所以,通过股权做为控制工具,是最低级的伎俩,既不了解国家的本质,更不了解国家与企业之间的区别:国家不是公司,在所有控制策略里,根本没有股权的选项。
孙子兵法之谋攻篇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伐兵,最下攻城。以此可理解我们身处一个谋乏战略,交即非欧,兵即战狼,城即股权的层面,逆势建构,老套玩法只能越玩战略回旋余地越狭窄。
什么是“控制”或控制权?生态!什么是生态以及生态的生命力?就是如安卓那样的共生共建共同迭代优化。生态或系统,才是美国的终极杀器。
台积电张忠谋所谓的台积电处处都是顶端壁垒,就是一系统生态的每一处要做到极致,而仅仅台积电自己,是做不到这些的,其仅仅提供了一个生态系统的框架,与一个世界的智力顶尖的人共建,然后通过一个一个壁垒的自我颠覆或攻克,方可不断保持其一时领先地位。与此相比,华为除了“举国之力”,别的都不占优势甚至都不具备,这不是量级差距而是本质区别。所以,不要动不动想到谁制裁谁、谁控制谁,这个世界谁也控制不了谁,唯有步入趋于开放的致优循环,方能不战而胜——此为正道伐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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